疫区边缘,临时建立的“前沿研究站”内,气氛比外面死寂的城市更加凝重。

    这里是由几辆经过特殊改装、具备最高级别生物隔离功能的大型方舱车组成的,成为了林默团队在死亡地带中的唯一堡垒。

    方舱内部,灯火通明,各种先进的医疗和分析仪器发出低沉的运行声。空气里弥漫着消毒剂、臭氧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和腐败气味,即使是最先进的过滤系统也无法完全消除。

    沈清月穿着厚重的防护服,汗水不断从额角滑落,浸湿了内衬。她已经超过三十个小时没有合眼,全神贯注地盯着电子显微镜和高分辨率基因序列分析仪的屏幕。

    她带来的沈家核心研究资料以全息投影的形式悬浮在操作台旁,无数复杂晦涩的公式和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滚动。

    林默站在隔离观察窗外,同样身着防护服,面具下的眼神锐利如鹰,密切关注着里面的进展。

    阿彪则带着精锐护卫,在方舱车外围建立起严密的警戒圈,提防着可能出现的疯狂感染者或是“清道夫”的偷袭。

    老鬼的虚拟影像投射在指挥车内,负责协调内外信息,并远程分析着狂刀小队冒死传回的环境数据和零星样本。

    时间,一分一秒地流逝,每一秒都伴随着外界更加凄厉的惨叫和零星爆炸声,如同催命的鼓点。

    “不行……常规的病毒抑制剂完全无效……”一个研究员疲惫地摘下护目镜,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,声音沙哑,“病毒的变异速度太快,而且……它似乎能主动识别并绕开我们设计的靶点。

    “它的基因锁结构……太诡异了,”另一个研究员指着屏幕上不断扭曲、重组的病毒RNA模型,“充满了人为设计的陷阱和冗余代码,就像……就像一个精心布置的迷宫。”

    沮丧的情绪开始在研究团队中蔓延。他们面对的不是自然界的造物,而是一个凝聚了顶尖生物科技与极致恶意的杀人工具。

    沈清月没有理会周围的低气压,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浩瀚如烟的数据海洋中。

    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跳跃,调取着沈家资料中关于基因稳定性调控、异常蛋白折叠纠正以及……某种基于能量频率共振抑制非正常基因表达的理论部分。

    “不对……思路错了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猛地将一组刚刚演算完毕的数据模型挥手打散,“我们不能只想着‘杀死’它,它的设计初衷可能就是无法被彻底杀死,或者杀死宿主的同时会触发更剧烈的崩解……”

    她抬起头,看向全息投影中那份属于她父亲的、标注着“最高机密”的文件夹——《关于非稳定基因环境的适应性引导与逆转可行性初探》。

    一个大胆的、近乎疯狂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。

    “老鬼!”她突然开口,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,“调取狂刀小队最后传回的那份,来自‘零号病人’住所附近的环境辐射和磁场波动数据!全部!”

    “明白。”老鬼没有多问,数据流立刻涌动。

    “清月,你有什么发现?”林默透过通讯器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有一个猜想……”沈清月语速极快,一边操作一边解释,“‘天启’的药剂和这种病毒,核心都是破坏基因稳定性。

    但我父亲的理论认为,绝对的稳定并非进化的唯一路径,关键在于‘引导’而非‘压制’。

    这种病毒在制造混乱的同时,其自身结构必然也存在一个维持其‘活性’的微妙平衡点,一个……可能是基于某种特定物理场环境的‘共振频率’!”